皮

视角转换注意

 

前一阵子王源总拿着手机偷笑，总算有一次被我逮着他在看什么。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捂着嘴巴，笑的像那什么似的，屏幕特别抖，我看不清，气得我推开他夺来了手机。

哦，这不是千玺吗。

“咋了？”

“你是不是没看字，快看啊，卧槽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图片下面的确有些字，我还挺懵的当时没怎么看清楚，大概判断出那是些同人文。我们仨里只有我和王源会看些同人文，王源程度颇深，还会对文章发表一番感言，严肃，有时候他特像青楼里的老婆婆，卖人那种。

可我还是不知道他笑来干嘛。

文章里我特霸道，千玺特娇羞，就像幂姐演的偶像剧男女主角，出厂设置都一一还原，青春剧标配。

“怎么了？上个星期谁一本正经的说习惯了？”

王源把自己摔到床上，我真怕他岔了气。他看着天花板，咳了咳，又笑了笑，他说。

“是习惯了。”然后又咳了咳，“王俊凯我现在看上去是不是特别傻。”

我把手机扔给他，“千玺比你傻多了。”

那傻小子。

 

-J

 

王俊凯总喜欢说我傻。

他会抓紧一切机会喊我傻。我分不清楚雪糕和冰棍，随便买了一个，结果他一边笑一边靠到我身上，把那两根东西全都抢了过去，说，千玺，你真傻啊。

他才是真的傻。

别人笑都知道矜持，特别是对着镜头的人，谁不懂得自己哪个角度看起来棒笑起来好看，王俊凯嘴一提眼一咪，笑的那个放荡不羁花枝乱颤，傻得要命。

可还好，他还是会把雪糕给我，我就没有那么嫌弃他。

有时候被人说傻挺好，可以解决很多事。岁数小就这点好处，别人想问你事情你就说不懂，别人不想你做什么事情你也说不懂，自己能得一些自在。

要说自在啊，访谈是最不能放松的环节。虽然问题都差不多，可也有一些要用脑子。如果傻白甜的画风糊弄不过去，正能量的话语再不起作用，直接说不懂就好了。

王源深得这精髓，王俊凯还是傻，他会绞尽脑汁回答好那些问题。

可还好，大家还是习惯我们小孩子画风。有一些访谈会被剪掉，有一些公司我们也不再合作了。

平心而论，我们三个人没有谁不想长大，我也想长大。

现在都15岁了，还把我们当13岁看，我真生气了。

但许多人就是喜欢我们小，我想要不是因为他们喜欢，很多节目包装不会把我们往小孩那方面弄。

有的人对我说，你们一定要是永远的小孩。

你傻啊，你自己不没有做到吗。

那我也不能做到。

人总是要往上看。

 

王俊凯最近心情不错，拉着我去打篮球，可惜我们太久没打了技术太差，还在街头认识了几个哥们儿，一起打打球挺好，他们还嫌弃我们菜，哈。

每天晚上王俊凯准时敲我的门，揣着手机，拉拉心，商讨商讨明天去哪儿。北京的一切对于他都有魔力，他陷进去就出不来了。有时候我得一个一个与他说好，规划好，他在床上打滚，喊着，好想吃。

他今天也如期的来了，我还在洗澡，泡浴缸里架着手机，他哐当一下就把门给开了，浴室里水蒸气乱窜，他出场带特效。仔细一看，他还穿着我的浴袍，洁癖离家出走了？

他贴心的抢过我的手机，按了暂停，我泼他一脸水。

“来，兄弟，聊些矫情玩意儿。”

我又泼了他一脸水。

“什么矫情玩意儿，出去再说。”

“出去不是没气氛吗。”

“什么气氛？现在什么气氛？”

“现在气氛挺好的啊。”

他还特地拨弄了一下那些白白的水蒸气，唉。

“王俊凯，我记得你以前没那么不要脸啊，看见我换衣服都会把门关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傻——子。”

我又泼他水，他眼疾手快拿了个盆子挡住了，我真不该拿那盆子撑着手机。

“喂千玺，反正我都湿了，要不我和你一起泡？”
“哎哟喂你还真是不要脸了……”

他还真想下来，害得我踢他。

“不要，我不和男人洗澡。”

“你也没和女人洗过澡啊。”

“以后！会有的。”

我瞪开了眼，王俊凯又笑的傻了，摆了摆手，拿了个塑料凳坐我旁边。

“我来干正经事。”

“浴室里能干什么正经事？”

“思考人生与理想。”

“别说废话，你爷爷我还没冲够，说。”

他叹了口气。

“这快到八月了嘛，他们让我先想好三周年说什么。”他在玩我的小黄鸭。“我想不出来，你知不知道，本来要写那什么工作日记我都费劲全力，现在还得写个长的……”

“那你有没有话想对粉丝说。或者，算是一年总结也好。”

小黄鸭都被他捏扁了，还好，他松开手，就变成原来的可爱模样。

“有是有，可我觉得和去年差不多……我不想写差不多的。因为，很多东西，怎么说，都有在变啊。”

“也有没变的。”我补充道。

“我知道，所以现在我特——别纠结。”

他把我的手从水里捞出来，“都发白了。”

“你爷爷的玉手，皮起皱儿了都那么好看。”

“你打算怎么写？”

我把手抽回来，“不告诉你。”

“嘿——”

“怎么了？想打架？”

“不敢不敢，千总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心里一软。

“不玩了，你先等等我，我待会出来。”

“好。”

王俊凯顺走了我的小黄鸭。

还有手机。

拿我的盆子装着，走了出去。

他现在整个背都是湿的。

我泼的。

浴室里又只有我一个人，刚刚的吵闹声被删除清空，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人洗澡特别快。

 

王俊凯有几个要好的朋友，他时不时会和他们聊聊天，其实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说王俊凯的房间出现了一只蟑螂啊，王俊凯在准备买刮胡刀啊，王俊凯最近在哪儿发现了什么好吃的啊，王俊凯的耳返坏了啊。

他的朋友也会和他扯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说学校里老师干了些什么啊，哪场球赛谁赢了你有没有去看啊，海贼王漫画都出到哪里了王俊凯怎么还在看动画啊。

有时候也不止小事情。

可要是王俊凯郁闷了，他一定会找他的朋友，聊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总而言之，绝对不和别人说顶不住。

我想过，我和王俊凯，从一开始小孩子的面生与尴尬，到成为工作上的伙伴，成为了队友，再成为了朋友。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互相支持，一同前进的关系。

朋友似乎需要交心，我的队友朋友王俊凯曾在访谈里说，希望我能将许多话说出来。

还挺难。

从小参加比赛，上节目，能让我看到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我就知道，人是会变的，我一时说了这个，下一秒就会反悔。或者我说出许多话表达不够准确，再或者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就挺糟，所以我学会小心做人。

到现在，不把话说出来，成为习惯了。

洗好了，穿好衣服，王俊凯睡在我的床上。看了眼时间，不过十分钟，他就快睡着了。

“千玺。”

“嗯？”

他没睁开眼睛，那声音又极懒，“我想了想，这几年，有你们真好。”

他睡过去了。

 

-K

 

王源被人在访谈里问，进入演艺圈后不后悔，王源笑的好看，说，不后悔。回去酒店对行程，他深深的把自己肺里的空气挖出来，再狠狠的填进新的，我想他在说“我后悔了。”

我不后悔。

我们三个是不同的人。有时候我不能理解王源，不能理解千玺，又不能抓好方向，我们就会吵架。这时候我朋友在微信里说，这很正常，你做好自己就够了。

不知道他那天经历了什么，难得严肃，白色的小泡泡里写着，我们终究只能做好自己的事。

但我觉得千玺可以理解我们所有人，他又太有耐性，不紧不慢的安慰许多人。

包括我。

 

-J

 

王俊凯越来越粘我了。

有人说小孩子喜欢玩儿，有人说他缺乏安全感。有人说他喜欢我，有人说他给王源吃醋。

管他的，王俊凯粘我，我烦。

这都多大人了。

但看到有人说，他这是把我当朋友，我就没那么烦了。

 

-K

 

时间飞快啊，我高三了。

就更忙一些呗。

最近我心里痒痒，他们俩在玩一个“私底下和傻逼王俊凯绝交三天”的游戏，还玩的不亦乐乎，千玺现在一看见我就想笑，还得憋着，不然就不算“绝交”。

我用尽所有方法逗他，他无视我，我跟在他后面抱紧了他，唱着一剪梅，他忍不住笑了。

“王俊凯，高三了啊，快成年了啊，还跟小孩子似的——”

“你不也是？”

“我心理年龄39，该当你爸爸了。”

“你们玩那什么绝交，那么幼稚，三个人里显得我智商颇高。”

“什么鬼，我和王源是力争与傻子撇清关系好吗。”

他回过头对我笑，然后捅我。

有点疼，但我原谅他了，因为他笑的好看。

“千玺。”

“嗯。”

“别和我绝交。”

“哦对，我还得和你绝交，放开我……”

“我找你玩儿你别不理我。”

我说。

“多寂寞啊，一个人单刷，把联机完成单机游戏……看见好玩的东西逗你，你也不理我，我多没有成就感……”

“……王俊凯，你现在特别像怨妇。”

“我才五岁。妇什么。”

千玺想挣开我，我把他抱的更紧了，但他力气大，我只好和他一起摔到沙发上。

“你还挺入戏啊，这小朋友耍无赖的技巧真别让楠楠学到……”

“放心，小凯哥哥告诉楠楠千玺哥哥的一百个弱点。”

仔细想想千玺看见楠楠那副样子，我说的不对。

“哦，你最大的弱点不就是楠楠吗。”

“王俊凯别说废话放开我。”

“绝不绝交了？”

“不了不了。”

谁让他不参与我们的枕头大战，一躺着就不知道怎么使力气，任他跳舞再帅也没用，呵。

可惜的是，他还是和王源站在同一战线了。

我无聊，开了个小号勾搭了个粉丝，不再和他们斗智斗勇。

她不知道我是王俊凯，我学着千玺在朋友圈欢呼bigbang的方式与她一起欢呼了一下我们，成果挺好，她能和我说许多事情。似乎和我同岁，她说高三了是不是把手机扔开比较好，我没有给她回答。

我有空就回复她，她挺奇怪我的时间漂浮不定，我与她说我是个导游，去国外周游着呢。

她说她挺羡慕我。

废话，我也羡慕。

现在又下了机场，走完了，鞠躬，上车，我对她说，又下飞机了，好多人啊。

她回复的挺快，说，辛苦啦。

我说，小孩子别在上课时候玩手机。

她说，现在刚下自习呢，没有事。

日常的，我与她说了说近况。比如在哪个山顶上看到的闪电，比如在哪个活动上看见的烟花。

比如一排排整齐的屋子挂着的彩旗，比如当地的庆典里所有人虔诚的祷告。

其实那些烟花，是室外演出用的。

彩旗，是电视台影棚里，录节目的时候，挂的。

庆典里的祷告，是我偷偷去看演唱会时，所有人一起唱的歌。

可能这些事情里的某一场，她在，她不用惊叹我看见了什么。

但她会因为我说的话而兴奋，而激动，或会安慰我，这让我很开心。

我是真把她当朋友。

可有一次，我不小心把发给黄锐的东西发给了她，没来得及撤回，她知道了我是王俊凯。

我看着她的输入状态，不停的输入，停下，输入，停下。

最后，我收到了两个字。

“小凯？”

看见这个问号，我放了心，我说，不是啦，哈哈，逗你玩儿呢，开心吗是不是真的觉得加了真人。

她一下子笑的特别开，在输入框里狂打233333，然后说，吓死我了，我还在想要是真的是小凯，我应该会狂欢一下，然后把他拉黑吧。

拉黑？

为什么要拉黑？

“毕竟，爱豆就是爱豆啊，你只能在台下看他，也不能碰他，更不能开玩笑……朋友不同啊。所以，爱豆不能成为朋友。”

这什么鬼。

你爱豆我伤心了。

最后我还是死皮赖脸的缠着千玺，与他上演你抛弃我不要我的苦情大戏，他嫌弃我爱演。

我说，你再和我绝交，我就亲你。

“王俊凯你到底几岁？几岁？？”

“五岁。”我把刘海捞上去，一脸帅气，抱着他的手。

“千玺我好无聊啊你们不理我我只能玩手机但是手机哪有那么多电啊一下子就玩没了我又只能一个人看着你憋笑看着王源一脸冷漠哎哟你们说好这个游戏只玩三天现在都玩上瘾了是不是这都十天了你再不理我我就亲你了我真的亲你了……”

“好好好，好好好，你先把我放开，王俊凯你信不信我把你刚刚的行为说出去，多少粉丝离苦得乐……”

“你说出去我就亲你。”

他一脸嫌弃的看着我，那表情，说出去，多少粉丝离苦得乐。

没有再玩了，我们仨在游戏里开了一次恳谈会，跑了几个地图，坑了些人，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我从那以后，没有用过我小号，去找那个粉丝了。

特地停在那里没有回复，估计她会猜到我是王俊凯。

我在一个晚上把千玺的轻松熊偷走了。

 

-J

 

王俊凯偷了我的轻松熊。

我都没有发现，发现了，一问他，他安静的蹲下身，在包里翻翻找找，把轻松熊还给我，我连质问的手段都没用上。

他说，千玺，轻松熊有什么好的。

“可爱啊。”

“我也可爱啊。”

“没有轻松熊可爱。”

我对他做了鬼脸，他站了起来，现在啊，这人就只比我高一点，就一点，我就能反超了。

他摸了摸我的头，就像我摸楠楠的头一样。

哎哟喂。

 

-K

 

我们要照顾的女孩子太多了。

成千上万啊，别说用手指了，用头发都不知道数不数得清。

可还好，我身边要照顾的男孩子只有他们俩。

可能千玺没有觉得我在照顾他们。

哈哈。

但是在这期综艺里，千玺遇到了危险，第一个回头冲向我这边，还是，很开心。

你觉得有我在，我就在嘛。

 

-J

 

光阴似那个箭，日月如梭，我也快要高三了。

我看见有的人说，我们三个都丢失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比如玩耍的时间，全都放在了工作和学习上。比如不能好好出个门，一个人的出门会变成一群人的出门。比如没能在学校里好好的、安静的上课，比如没能暗恋上某个女生。

但是，我也有许多珍贵的东西。

比如王俊凯和王源。

还有老师们，工作人员们，以及粉丝们。

有时候希望自己是个普通、平凡的人。

可我原本平凡。

和所有的人没有区别。

我知道，很多事情有代价。

我们这一生注定只能得到这么多。

 

就之前一个月，有件事，我先和家里说了一声。我妈一开始非常不支持，觉得我自毁前程，不仅前程，把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打水漂。

我在微博上看见，说，孩子真的要飞，父母拦不住。

真没拦住我。

我听了他们的讲话，是担忧是劝说，我安慰了他们，也说了初衷。我爸站起来，抱紧了我，对我说。

“别怕，最后，实在不行就回家。”

“烊烊长大了，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我妈哭了，弄得我也想哭。

然后是公司。

我说，我想暂时退出，好好学习，之类。

所有人都炸了。先是一个人与我谈道理，变成了一群人和我讲道理。这道理可多了，诸如，做事情要从一而终，你不也说过吗。不能半途而废，要坚持下去。

成功为什么成功，是因为这样这样。失败为什么失败，是因为那样那样。

做人也不能这样对不对。

还有什么违约金啊，粉丝啊，承诺啊，希望啊。

又跟我讲了些规矩。我们是后辈，不懂前面的风雨，现在顺风顺水就要力争上游。

他们讲的可有趣了，一群人眉头一皱，真为我担心。

其实我挺理解他们的，道理我都懂。

我在微博上说了我想暂时退出的这件事。为了求正式，没有发自拍，发了张手写的信。

我说，我还会回来，但我现在想好好学习。

就一年。

这个圈子立足市场，所以一年之后还有人在，还有人支持我，我就还能出来，你们不用担心，因为你们一定会在。

我的梦想和诺言，都押着，从来没有丢过。

现在有想去做的事，还希望大家支持。

大概这个意思，反响那个剧烈啊，那个热门啊，不用我的粉丝刷热度，这圈里圈外只要听说过tfboys的都来凑热闹。这条微博没有事先和公司说，上面有的人那个气啊，连说我没有规矩，不尊重人。

很快就有人出了分析，我为什么想这样做，然后可能的走向是什么。一下子，易烊千玺究竟能不能解约成为了大众话题，还上了某个辩论节目，双方辩手打的不可开交，真应该请我过去坐镇。

那段混乱的日子里，我待在北京，其实挺想去钓鱼，公司想先把这事情给商量了，何况外面太乱。他们有道理。

不过，老实说，我发微博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不少人支持我，也形成了舆论，有些人用异常犀利的语气请求公司放我一年，文章里写，原本，一个高三的孩子想去好好学习，这没有错，学习对于学生来说，就是应该去做的事。然后又说了一大堆学习的好处，能得到什么，学校怎么样，娱乐圈现在怎么怎么样，我们本来就太忙，没办法提升自己，公司制度要调整……之类。

然后多亏了中央爸爸对未成年人的呵护，这一年的自由，我是得到了。

是不是特戏剧。

我也觉得。

老实说我都没想到能成功，连删博道歉的方法都想好了。

不少粉丝骂我，也不少人支持我。就和一切会被谈论的事情一样，人们选择不同的看法，然后占为己有，在网络混了那么多年，我也摸清了些门道和套路。

王俊凯发了条新微博。

事情太多也太乱，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不像以前天天见，我快忘记他哪边脸上有痣。

他也没干什么，亮了个橙色的灯牌。

微博写道，他有他的人生。

兄弟，我支持你。

就和他以前的微博没什么区别，简短几句话，不用暴露他语死早，意思也明了。

就这么简单两句话，我看见，心里很多东西被翻出来。

鸡皮疙瘩都起来，好像把我经历过的时间全都打散一样。

真好，王俊凯。

我本来以为你们一定会对我失望。

我给你们准备的说辞没有用上，也不用绞尽脑汁去解释。

我怀疑过我们算不算朋友，我找到了答案，让我觉得有你在是幸福的事，你值得我奉献。

究竟什么样才算是朋友的标准，画到哪里才算朋友的范围，我也觉得，不重要了。

我的伙伴。我的队友。

我的朋友。

 

-K

 

千玺和我们吃了个暂别饭。一开始王源喊成了散伙饭，我阻止了他，散什么伙，暂别。

“嘿王俊凯你语文水平挺高哈。”

“那当然，这一桌子我学历最高。”

“你们就吹吧，很快我就要成为最有知识的人了。”

千玺做出了敬酒的动作，把他被子里的玉米汁全干了，还倒了杯子，粘稠的玉米汁黏在杯壁上，特别不给面子的滑了下来，滴到桌面上。

“你没喝干净啊，再来再来。”

“玉米汁，喝就喝。”

“撑死你啊，千。”王源说着拿过了千玺的杯子，把新添上的玉米汁往他自己杯子里倒了一半。“源哥帮你喝。”

我也拿过他的杯子，又倒了一半。

“凯爷也帮你喝。”

千玺挺直背，握了拳，向我们行了两个礼，“不胜感激。”

扯了些有的没的，千玺擦干净他的手机，放在桌面上，说，“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他说，其实他是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再考虑应不应该，和后果，那些琐碎的事。总之，做决定的过程没有一点纠结，几乎是想到就想做了。

就像一份叛逆。

改变一些现实。

体验一些东西。

做出一些选择。

他说的不多，语句不怎么通顺，有些卡，但我觉得get到他的点了。

“很难说清楚那种感觉。”他说。“想去完成某件事。”

“我们知道。”

易烊千玺想体验人生。

可以这样理解吗。

真的觉得挺好。

那天晚上，我们仨同时把玉米汁喝光了。

 

后来的一段日子里，我时常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再好，我都是独自一人啊。

你们有没有试过去演唱会，那里很多色彩，很多光，很多声音，很多人。所有的人与台上的人一起，只有一个声音，一种呼喊。

然后，演唱会结束了，就空了。

千玺的离开，有些空。

 

可我逐渐明白了，很多的事，都只能自己去做。

一开始，我也只是自己去做。

因为有了他，我没有那么辛苦。

我就知道未来有方向。

 

-J

 

收拾好家里的东西，在学校报了到，很多东西等着我去做，我还挺开心。

每天早上都去同一家店里买早餐，每一次都买饺子，老板都认得我了，他会越过许多人的目光，盯着我，说，“饺子？”

“饺子。”

我笑了，如果放学回来还能看见他，我就再买些东西，和老板唠唠嗑。

老板说，你高三？

高三。

高三好啊，读书要用功，每天早上还来我这里买早餐哦。

好啊好啊。

回到家，发现王俊凯在沙发上坐着，见着我赶紧起来，给了我一个凯式拥抱。

挺好，他身上挺暖的，肌肉好像多了，结实了些。

他放开我，我把东西放下，然后又从背后抱紧我了。

凯式拥抱嘛，就是，死皮赖脸。

“不嫌弃我？”

“你想我嫌弃也行。”

“别了，这抱着不是好好的。”

“行。”

“千玺我想你。”

他说。

还带了些哭腔。

我转过身，他看着我，这眼睛本来生的就好看，我也不得不认了。

现在一比，他还是比我高一些，希望在以后这个差距能够拉平。

“嗯，我也想你。”

他又抱我，说，“我们这样是不是特别肉麻。”

“不仅肉麻，还恶心。”

“但我真想你。”

“我也是。”

“你有没有刷微博？”

“有是有，但现在事情多，我还要补课，没太细看。其实不看也挺好。”

“网上还是有很多人骂你。”他说。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转啊转，音量不太大，大约只有我们能听见，爸妈还没回来，楠楠在睡觉，我家的窗能看见夕阳，现在就在高楼旁挂着。

北京的天空有鸽子飞过。

“有人骂你，我让她们别骂了，他们就骂的少了。”

他说。

“你过得好不好？书包重不重，作业多不多？”

“再重也背，再多也做。”

“我跟你说一些行程，要不要怀念怀念？”

“恩你说吧。”

“我好想你啊。”

傻子。

“我还会回来。”

“恩。”

“你也别伤心，舞好好练，歌好好唱。”

“本爸爸自是当然做好这些。”

“恩。至于这一年，当是十年之约结束之后，各自散伙的适应好了。”

“我有想过。”

王俊凯的声音闷闷的。

“可我觉得不会散。”

 

无论我们在哪里，有没有单飞，有没有开什么工作室。

或许已经不在中国，或许在韩国，在日本，在好莱坞。

前进的道路或许也不同了，歌唱，舞蹈，主持，表演。或更多。

王俊凯，认识了你，我知道有人在身边。这很好，当我一个人去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想到你，我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说，接下来，你千哥要追星了，不巧这星和我挺熟，记得准时给千哥报行程啊。

千哥有空，心情好，或许还会去追一追咧。

王俊凯做出了思考的样子。

“这位粉丝，做不做私生？可以和爱豆一起吃饭互损看电影那种？”

“必须做，这么好的福利有谁不要啊。”

他勾过我的肩，我环过他的背。

 

“天下的事没有完美的。”

狐狸叹了口气，接着说：“我的生活很单调。我猎鸡，人猎我。所有的鸡都是一样的，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因此让我乏味。但是你若驯服了我，就像那阳光着凉了我的生命。我知道有一种脚步声和其他脚步声不一样，其他的脚步声只会使我飞快地躲会地底去，但你的脚步声像音乐一样，把我引出狐狸洞。看到那边的麦田吗？我不吃面包，面粉对我没用，麦田对我也没有吸引力，那很糟。但是你有一头金发，你想想，你若驯服了我，那该会有多好！

 

那些金色的小麦都会让我想起你，我从此爱上了麦田里的风声。”

 

 

 

 

end

最后一段摘自小王子